缺乏政府支援,險遭同鄉欺騙 南亞工傷工友的三重困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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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按:香港工傷不絕,光是去年有在勞工處紀錄在案的已近四萬宗。「下次輪到哪一個」的隱憂儘管毫不虛幻,但工傷苦主的真實故事又有幾多人注意?天主教勞工牧民中心(新界)早前訪問了多位工傷工友,惟工新聞特此作系列轉載。逼復工,扣病假,扣賠償,求醫不果,官司糾纏,肉體煎熬,家計斷絕……受傷的一刻,故事才不過剛剛開始。
香港有超過十萬名南亞及東南亞少數族裔居住,他們的生活處境一直被社會忽視,其中,巴基斯坦裔、印尼裔、泰國裔的貧窮率都較全港的平均(20.4%)為高。貧窮率分別為51.1%、29.4%、27.4%。少數族裔的性別觀念傳統,仍奉行男主外女主內的家庭分工,男性是家中的經濟支柱。然而因缺少社會網絡,一工難求,很多少數族裔男性都會依靠同鄉或親戚的網絡,最普遍的是從事高危但易入行的建造業的地盤工人。
香港建造業的工傷意外率,長年是各行業之冠,每千名工人意外率高達44.3。同是已發展地區,拿2007年的數字與日本比較,香港的千人意外率是60.6,而日本只有5.6,香港是日本十倍有多。當工傷多發的建造業,與邊緣的少數族裔,兩個社會因素同時遇上,結果會如何?
薪金減大半 傷病纏身 患情緒病
A先生是巴基斯坦人,1993年來港定居,家中有太太及兩個女兒,分別4歲及6歲。他入職那間建築公司從事雜工工作八個月後,在2012年12月的某一天,他如常地將一些建築廢料搬開。但這次因那件石屎太大,他彎腰提起時就扭傷了腰。勞工處判傷結果,只判了0.5%,還不到1%,只得120港元的賠償金。但他受傷至今兩年有多,仍痛得失眠,而且不能維持一個動作太久。不論站立、坐下或躺下一陣子都會痛。而且如很多的痛症患者一樣,醫生也找不到痛症的來源,難以根治。工傷前他每日打兩份工,日頭做地盤每日有500至600元,晚上再來一份夜更保安工作,每月有8000元,每月總收入都有接近兩萬元。但他現在不能再從事體力勞動工作了,只可做一份保安,每月只有8000元。身體傷殘、長期痛症、入不敷支、加上前景不明,A先生患上情緒病,每天都食精神科藥物才勉強入睡。
遇上黑律師/黑翻譯
南亞工傷者眾,也打開一門新生意,有些南亞裔在港取得律師牌,或與一些黑律師樓搭上掛單,成為師爺,專門向同鄉埋手。南亞工傷者因語言問題,對香港法例都一竅不通,遇上熱情同鄉律師和師爺表示幫忙追討,很多都會受騙,如草率地接受過低的和解協議、收取極高額的律師費,甚至私下侵吞賠償。另一個行騙的途徑是翻譯,A先生就曾遇上「黑翻譯」。
剛工傷,有一位同鄉朋友介紹他給一位歐洲裔的律師,因他不懂說英語,那間律師樓竟然有自己的巴基斯坦文翻譯員,慢慢地他發現那翻譯員根本沒有照律師的原話翻譯,而是加鹽加醋說對自己有利的話,從中收取利益。例如一開始翻譯員哄他說賠償額有220萬元,後來改口說只有40萬元,少了五倍,他甚至懷疑律師與翻譯員是串通的。後來他就轉了另一個律師,而且自己在翻譯公司找了一個獨立於律師樓的翻譯員,就沒有以上的問題了。
語言不通 求助無門
A先生認為,政府在很多公共服務都沒有提供巴基斯坦文的翻譯,令他們使用服務時,遇上很多阻礙,每一次都要自己先行預約翻譯服務前往。例如申請法律援助,本來已經相當複雜,還要加上語言障礙,簡直是百上加斤。所以,他建議政府在公共服務政策上的共融上要增加資源,提供巴基斯坦文的翻譯。
A先生認為政府在很多公共服務都沒有提供巴基斯坦文的翻譯,令他們使用服務時,遇上很多阻礙,每一次都要自己先行預約翻譯服務前往。例如申請法律援助,本來已經相當複雜,還要加上語言障礙,簡直是百上加斤。所以,他建議政府在公共服務政策的共融上要增加資源,提供巴基斯坦文的翻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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