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理法思苦】英版《監警有道》 黑警施暴入獄

正值本港警民關係在「雨傘運動」後陷入冰點，特區警務首長亦已經換人，市民再次關注涉嫌襲擊示威者的「七警」到底何時開案送審；另一邊廂，英國倫敦Southwark地區刑事法庭，則剛剛將一名被控襲擊示威學生的警察定罪，判以入獄8個月。

事情要由2010年底說起。當時保守黨—自民黨聯合政府上台後不斷厲行緊縮，包括削減大專經費及提高學費上限，引發大規模學生抗議浪潮；及至教育改革措施付諸國會表決的12月9日，終於引爆倫敦市內警民大衝突，雙方互指對方要為暴力事件負責，查理斯王子伉儷坐駕更一度被示威者包圍敲打。警方亦用上包圍示威者在特定範圍及限制行動自由的所謂「熱水壺戰術（Kettling）」，而這次黑警施暴事件，就發生在國會廣場範圍的一隻「壺」內。

一名20歲學生William Horner嘗試爬越一道欄柵離開「壺」的範圍，包圍線上的一名警員Andrew Ott隨即手持盾牌追上去，用盾牌打掉了Horner一隻門牙。警方同日以「涉嫌恐嚇作刑事毀壞」為由拘捕Horner，但他事後並沒有因為事件而被落案檢控；另一方面，Horner即場要求向負責拍攝的警員展示自己口部的傷勢，並提出要求拍下Ott的號碼，Ott則向Horner表示︰「不是我打你的，是你自己滑在欄上。」

Horner正式展開投訴，由於事件嚴重程度屬於必須轉介至英國監警會的級別，監警會於2011年接手展開獨立調查，包括錄取涉事人士的口供，以及檢取所有現場影音證據，其中就有涉事警員身上所配戴錄音器材的收音記錄。監警會在2012年2月將全案證據移交予檢控署（Crown Prosecution Service），但檢控署指相關證據不足以成功檢控涉案的警員；檢控署及後覆檢證據，並於事發後3年授權監警會對警員發出檢控傳票，Ott連同另外兩名警員，先後於2014年經過提堂程序，案件於今年5月在刑事法庭由陪審團審訊。

控方將3名被告警員在事發當日的隨身錄音呈堂，陪審團不但聽到Ott如何在整日行動中不斷用粗言穢語表示「我就是他媽的要狠打他們」，又表示自己沒有穿著警員外套，所以「沒人知我的號碼」；Ott在事發後與同僚的對話就更加駭人聽聞，當他表明「我就是要逮著他」後，另一名警員Calvin Lindsay就隨即表示︰「我忘了告訴你，那廝跨過欄時口中就是說著『他媽的，我要毀了這幢樓』。」Ott回了一句︰「完美（Perfect）。」Lindsay與另一警員的記事簿中寫著，他們看見Horner跑向國會廣場一座教堂，亦曾說過要毀壞它。Ott除被控「襲擊導致身體傷害」罪名外，亦連同另外兩名警員被控「妨礙司法公正」。

Ott自辯時指，他的威脅評估（threat assessment）認為當時Horner構成威脅，而他是手持著盾牌撞到Horner的上身，而沒有瞄著Horner的頭去砸，Horner的牙打掉了，是「不幸（unlucky）」。

陪審團經商議後，裁定Ott襲擊罪名成立，但三名警員妨礙司法公正罪名不成立。Ott辯護律師求情指，警員由於檢控而飽受壓力和抑鬱困擾，犯案是由於在「漫長、累人且可怕的一天……失去正常判斷」所致，亦將會因為這次案件而「失去他寶貴的事業」。

法官判刑時則指出，案件有十分重大的加刑因素（serious aggravating factor），就是被告身為警務人員卻濫用職權；而且案發地點空曠、昏暗，Horner已經被重重包圍，全然沒有動武的需要，所使用的暴力是「無端且無必要（gratuitous and unnecessary）」；法庭亦需要考慮Horner過去數年承受的壓力。法官經量刑後，判處Ott警員入獄8個月。

倫敦警方亦發表聲明，表示對有警員被判罪名成立「自然感到失望」，但認同警員的行為「遠低於公眾對警務人員的期望」，並表示會隨即展開針對三名警員的行為失當紀律程序。